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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忘羡 花怜】姑苏记

本篇写于237章之前,因据《天官赐福》正文现今剧情发展推断,本文在未来将会出现与事实相悖之处,因而特此标明。

姑苏记

正文
七月流火,渐入秋时,夏日的暑气略微消去了些。饶是如此,也耐不住层层繁复的衣服叠在身上,直热得让人想把袖子扎起来,没个正形地靠着。
所有事告一段落后,谢怜依了花城的意,离开重建的菩荠观到鬼市里去避暑纳凉。
人上为人,人下也为人,就是做了神仙,该热也得热。酷暑的夏日里,谢怜一直不着痕迹地靠近花城,就为了对方身上那些凉意。因而,花城提出到鬼市纳凉时,谢怜二话不说便抛下菩荠观同花城一起离开了。
鬼市依旧热闹非凡,小贩们日夜不休的吆喝着。然而谢怜并非喜闹之人,那些热闹自然同他少有缘分。白日他被花城带着在鬼市各处纳凉之地四处闲逛,夜里便在千灯观碾墨饮酒,随即又回到极乐坊内休息。
小半个月下来,那些各有千秋的避暑地看得谢怜眼花缭乱,玩儿得有些疲乏。花城敏锐地注意到谢怜玩儿得尽兴中的疲惫,于是留在极乐坊里休息,暂时不乱逛了。怕谢怜觉得无趣,花城便在休息两日后,拿出了从菩荠观里带来的香炉,燃了熏香。
那异形香炉除了外表实在不具有什么出彩的地方,无论看了多少次,也总还是找不到机关在何处。谢怜翻弄了几次之后,索性也随之而去,不再摆弄。
“这香……可是那无名花?”谢怜嗅着那淡雅清新的香味,不消片刻便认出了香的原料。
花城笑着颔首,道:“请朋友帮了个忙,把它制成香脂了。哥哥可喜欢?”
谢怜回以一笑,道:“自然是喜欢的。”
话毕,两人默契的走向内室的软榻,拉开了绑住帷幕的浅金流苏,任由红纱层层叠叠地落下。他们并未除去外衫,就如平日外出时一般的打扮环着睡了。虽不知他们出现在别处时,是否会如现世一般的装扮,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防着些总是好的。若这香炉具灵性,说不好就让他们穿着里衣落到别人面前了。那场面,稍微一想,便觉着实是不太雅观。
起先谢怜还有些担心,这般日落便上榻休息,会不会无法顺利入眠。但不过片刻后,他闻着那香便昏昏欲睡起来。在完全沉入睡梦前,谢怜猜想,那花香沾了香炉,约莫是有了催眠的功效。
随着两人呼吸逐渐平稳,香炉里飘出的轻烟发生了一点细微的变化:它变得愈发浓郁,缠在床榻边,将那些崭新的红烛几乎遮得没了影,只空留金色的焰心幽幽闪动。
* * *
谢怜醒来时,首先听见了瀑布流水的声响。睁眼一看,花城正低头替他拉起落水的白色衣角,准备替他烘干,而他自己的红裳也湿了一大片。显然是两人到达此地时的位置不佳,衣衫飘在了水里。
但换个角度思考,却又不得不得庆幸,好歹两人只是落在水边沾湿了衣服,而非整个人落在水里,成两只水淋淋的落汤鸡。
谢怜向四周看了一圈,下意识拢了拢衣服。
周围有浅浅的云雾环绕,带着恍若不属于夏日的凉意;旁边的是一高悬的瀑布,流水哗哗而下,打起一层水汽,又在潭内掀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澜;潭水清冽,内无一尾游鱼,冷得不似寻常;偶有飞鸟自晴空越过,啼叫清脆悦耳。乍一看,约莫会觉得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;细看却觉得不可多待,只因此处实在太过凄神寒骨,空引人心情低落。
片刻后,花城处理好了两人的衣服,同谢怜一起起身朝类似出口的地方走去。就在两人快踏出这片冰冷的清潭之地时,前方突然传来一群少年的声音。
一群少年推推搡搡,个个穿着一模一样的纯白校服,头戴一条约莫一指宽的抹额,有的抹额之上绣有卷云纹,有的则是完全纯白,不沾一点污渍。
谢怜乘此时机,向一旁的石头上瞟了一眼,那石头上刻着——冷泉。
虽是知了潭水之名,但究竟此时身处何地,又是否是姑苏境内,却不得而知。然而谢怜与花城依旧觉得,八九不离十,这便是姑苏境内,且此处是那日奇遇时所遇之人中一人的家。少年们的校服,着实是标志物一般的东西。那位名为蓝忘机的男子所着衣物,与这些少年们相比,只是复杂了几分,显得更庄重些罢了。
为首戴着云纹抹额的少年被他身后个头稍矮的少年推搡着,但也没什么不情愿的表情,反而笑着探手回去拽身后那人的衣服。谢怜站在入口处,听了少年们玩闹间说的话,大约认清了前面的两人:为首那人名‘思追’,他身后那人名‘景仪’。
斯须,这群少年便看见了冷泉入口前站立的一红一白的两人,立刻收了玩闹的表情,微微警惕起来。
被唤做‘思追’的少年看着他们似乎并无敌意,于是首先开口道:“请问二位为何在此,可是因山间雾气误入此地?”
谢怜看着眼前行为得体的少年,不由生出几分好感,笑着开口道:“这位小……这位道友,可否告知此为何地?”
谢怜本来想唤蓝思追为‘小公子’,但他现在的模样,同这些少年一比,恐怕也是年岁相差无几。这么加个‘小’字,倒显得看轻了别人,不太礼貌,于是话出一半连忙改了口。
蓝思追亦回以一笑,并未纠结于称呼,直截了当地答道:“此为云深不知处,姑苏蓝氏本家所在之地。不知二位到此,是有何事?”
谢怜心下明白,确实没走错地方,便也不再拐弯抹角:“我们是为赴约而来。不知含光君与魏前辈可在?”
“二位是前辈们的朋友?”
“正是。”
闻此,少年们收了落在佩剑上的手,行一礼后先行进了冷泉内,留下蓝景仪与蓝思追二人:“方才多有得罪。请二位随我们来。”
一路上,花城走在谢怜旁边并不开口,而谢怜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旁边的两个少年聊天。两个少年脾性颇佳,皆是易相处之人,没过多久便放下了大部分警惕心,为谢怜解答起他的问题来。
“魏前辈当真有如此顽劣?”
谢怜听完少年一人一句对于魏无羡生平事迹的讲述,不由得有几分惊奇。他当日见到魏无羡,就觉得此人是个顽劣潇洒的少年郎,但饶是如此,也未曾想竟顽劣至此。
蓝景仪在旁边嘻嘻一笑,道:“人说,夷陵老祖可治小儿夜啼。”
谢怜听这一句,差点就没忍住笑起来,连忙掩袖咳一声,假装方才嘴角上勾、憋笑憋得极难的不是自己。
两个少年看他忍笑忍得辛苦,也忍不住笑起来。笑过之后,蓝思追道:“前辈觉得魏前辈是怎样的人?”
谢怜思考片刻,认真地回答道:“魏前辈虽有一番潇洒顽劣风气,但为人甚佳,是同道中人。”
蓝景仪在一旁听着,忍不住开口道:“同道中人?什么道?莫非是龙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,他的口便被蓝思追急急捂住了。猛然被捂住嘴,蓝景仪有些发懵,还有些莫名其妙地委屈。
难不成他说的不对?
他们自见到这一红一白二人开始,就察觉到了那些不寻常的地方。毕竟身边就有两位同为男子的前辈是道侣,再见到那样的气氛还认不出来,才是奇怪了。
何况,谢怜与花城衣色虽是玉色与赤红两色,但细细一瞧就能看出衣服的衣料相同,仅仅是款式有细微差别,而浮与袖边华美的云纹和衣衫上的灵兽暗纹则是分毫不差。这两位相貌年轻俊美,却并不相似,排除了身为兄弟的可能,那便只剩下道侣一词可以形容了。再说来,两人右手中指上细小的红色婴结,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。
这同道,如若不是龙阳之道,还能是什么?
换个人来,大约不会想得那么歪。但蓝思追与蓝景仪几乎天天看着魏无羡和蓝忘机黏在一起,时不时就想要捂住眼睛,又见到这一对感情甚笃的道侣,自然一想思绪便跑得有点清奇。
好在蓝思追虽然也有同样的想法,但嘴更严实些,也还记得蒙了旁边那人的嘴,没闹出什么笑话。因此,谢怜听了那半截话,也只是有些奇怪,心想:“龙?龙什么?是说风水之道吗?”
然,他思忖了一会儿,也没得出结论,于是接着蓝景仪的问题回答道:“自然是六艺之道。魏前辈和含光君对音律的造诣,当真令人佩服。”
听他这么一说,蓝思追和蓝景仪不约而同都收了方才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,又换回了平常端庄雅正的脸。然而他们一转头,却看到谢怜旁边的红衣男子,勾出一个称得上意味深长的笑看了他们一眼。这一眼当真看得两人尴尬又窘迫,还有些发凉,连忙转了话题,安安分分带路,不再谈论什么道不道的了。
云深不知处大部分地方都是云雾缭绕的模样,自成一派安然的仙境之景。若无人带领,指不定要在里面迷茫地走多久,遑论找人。谢怜思及于此,不禁暗叹,算是他那霉得霉神都不敢接近运气好了一次。
一炷香后,蓝思追与蓝景仪将谢怜与花城二人带上了绵延的房屋内。沿着走廊七拐八拐行走了一小会儿,他们被领进了一间屋子,看其中的摆设,约莫是堂屋。
堂屋里的已有两个人,这两人样貌略有些相似,只不过一人年轻些,风神俊茂,校服繁复华美;另一人年纪稍长,蓄着羊角须,一板一眼,极为正经。
蓝思追与蓝景仪见到屋内之人,行礼后,道:“含光君,先生。”
谢怜看着年长那人的模样,猜出这便是少年们口中那位被魏无羡烦得不行的老师,蓝启仁。既是如此,那便是长辈。谢怜站在两个少年身后,拉着花城向蓝启仁行了一礼,算是尊敬之意。
蓝启仁并未见过眼前二人,但他见到那白衣少年得体的举止时,心中颇为欣赏,随即便还了一礼,后看向蓝忘机道:“来即是客,忘机,你要好生招待。”
蓝忘机颔首,答道:“是。”
随后,蓝启仁起身离开。但出门之时,瞧了白衣少年后面满身歪风邪气的红衣少年一眼,不由得有些吹胡子瞪眼。蓝思追和蓝景仪将蓝启仁的神色尽收眼底,跟在蓝启仁后面差点笑出声,低着头迟迟不敢抬起来,就怕前面的老先生一转头就看到他们这幅神色,叫他们把《雅正集》抄上几遍。
两个少年见了蓝启仁那副神态,谢怜自然也是见到了的,不过有些莫名其妙,没探出门道来。倒是花城看他疑惑的样子,悠悠一笑,传音道:“哥哥,那个老先生看我,八成是想起了魏无羡。”
花城这么一说,谢怜自然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,不由笑起来。
蓝忘机话极少,招呼他们两人坐下、又向内室进出一趟后,便不再开口。谢怜与花城都知道对方的性子,也不觉得失礼,只在一旁坐着喝茶,传音说话,等着另外一人。
约莫巳时后,有一人打着哈欠走进堂屋。此人身着黑衣,发以红绳而束,生得一副俊美好皮囊。
谢怜看到来人,不由得眨眨眼睛,又平稳地移开了视线。倒不是魏无羡穿得衣衫不整难以入目,而是对方袖口处长出一节的白色里衣着实显眼。想想眼前二人的关系,一猜便知,那宽大的里衣到底是谁的。
一个哈欠过后,就着蓝忘机面前的茶喝了一口,魏无羡方才醒了神,一边看向谢怜和花城所在之处,一边道:“含光君,方才你说有熟客来访,是何……”
那‘人’字还未出口,魏无羡脸色一变,道一句:“请两位稍等。”说完,便钻进内室,隔了一会儿,才又走出来。
这一次魏无羡的袖口不再露出白色的中衣,想来方才是回卧房换衣去了。谢怜笑了笑,花城在一边也仅仅是一挑眉,皆不点破。
魏无羡知道在场的都晓得他方才去干什么,也不觉窘迫,立刻便笑道:“两位既然是来赴约,那我和含光君自当好好招待你们。这时节来姑苏正好,不如即刻启程?”
此行本来目的就是赴约游姑苏,谢怜与花城自然对此没有异议,点头之后便同两人离开了云深不知处。
魏无羡不愧生性顽劣好动,一路上带着谢怜和花城迅速地将附近游玩了一遍,各色小吃也都吃了一通,四人手里甚至还拿着几个带茎的莲蓬,颜色颇佳,水灵灵的。

然而,饶是魏无羡深知姑苏境内哪些地方是好去处,这么一番游玩下来,时间也还是流逝了不少。看几人都有些乏,魏无羡便提出去租艘画舫到湖上听曲。

湖上遍布着硕大肥美的各色荷花,一朵朵尽态极妍。而在荷花与荷叶紧紧包围的中央,有一艘挂着浅粉轻纱的画舫。那画舫上有一男子立着,拿着长长的竹竿,引着画舫行至湖中心;舫内有一女子,抱着琵琶,从清风吹起的轻纱下看,隐约可知,这是位面容姣好的女子。

谢怜坐在画舫靠外的地方,视线极佳,他一探头便看见,周遭还有不少与他们同样的画舫,也有一些小船在外围。想来是根据身份和价钱,划分了内外的。

魏无羡在另一边同蓝忘机坐在一起,手里拨着莲蓬,口中道:“那琵琶女弹得一手好琵琶,声音也极为好听。但每年唯有在夏季荷花盛开的黄昏之时才能听到她弹曲。且她虽然是个美人,但无人可见她的真容。”

谢怜闻此,不由有些奇怪,问道:“这是为何?”

魏无羡高深莫测地笑了一笑,递了几颗莲子给蓝忘机,随即伸手挑开帘子,道:“你且看看便知。”

谢怜颇为好奇地向外一看:湖中有一艘画舫分开了大片的荷花,朝那中心的粉纱画舫行去,站在船头的是个捏着扇子的小公子,自衣服及画舫可看出,是位身世显赫的富家子弟。

那少年看起来身手不错,凌空踏水之时也是极为轻巧,不曾掀起一滴水。然而没过一会儿,谢怜便明白了魏无羡所说的‘看看’是看些什么了。

那小公子还没能接近画舫撩开轻纱,便被船上拿着竹竿的男子一竿子挑飞,落到水里,激起了一大片水花,好不狼狈。周遭看这人的遭遇,捧腹大笑起来,然而却无一人施以援手。而落水的那人,除了不太甘心,也没有别的表情。上了自己的画舫后,对旁人一拱手,便入舫又同其他舫船并排了。

看完了这出戏,魏无羡放下了帘子。花城坐得离谢怜极近,自然也看了全程,一挑眉道:“身手不错。”

魏无羡看了花城和谢怜一眼,不紧不慢地道:“那条画舫上的男子,是琵琶女生前的夫君。”

“生前?”谢怜忍不住又看了那条画舫一眼,然而却也并没有感受到鬼气。

“他们非人,也非鬼。大约是因执念和灵气充裕的原因,所以才得以在此停留吧。”魏无羡一笑,不再吊胃口,将故事娓娓道来。

原来,琵琶女是这片湖的主人的女儿,善鼓琴奏瑟,生前与那男子自幼便有婚约。两人婚后极为相爱,成了这一片的佳话。但谁知那男子外出做生意,却出了意外,滚下山崖一命呜呼了。琵琶女知道夫君去世后,整日弹着夫君最为喜爱的曲子以泪洗面。

忽然有一日,琵琶女抱着她钟爱的琵琶,跪在她父母面前,道:“父亲、母亲,女儿不孝。还望父亲在女儿死后,在这湖上设画舫以获钱财,女儿必当相报父亲母亲养育之恩。”

说完后,磕下三个头,琵琶女就消失在了屋内,留下二老震惊不以。

湖主极为宠爱女儿,此事后,便依了他女儿的话,在湖中设了画舫。

那会儿恰是春夏交替之季,荷花正结苞。湖主设了画舫后,忽然在夏至之日,从湖上听到他女儿的声音。忙不迭到湖边一看,竟是见到女婿和女儿在湖中央弹唱。

自此,这片湖的故事便也传开了,每年夏季慕名而来的人不在少数,而想要窥探琵琶女风采的人,也是络绎不绝。当然,这么长时间以来,还无一人能躲过琵琶女夫君的竹竿一挑。

故事说完后,外面的琵琶女弹响了琵琶,四周吵闹的声音也戛然而止。

只听那琵琶女用着软糯悦耳的嗓音唱道:“枫红浴火皇极观,叶茂敛泉太苍山。浮世三千皆苦难,君子傲骨几多折……”

这琵琶女的声音极为婉转动听,一句一句唱出来停顿也拿捏颇佳,配着四周盛开的荷花,称得上是令人沉醉的温柔乡。

谢怜起先还听着,但越听,越觉得不太对劲。他侧头看了花城一眼,而花城也是一副疑惑地表情。于是谢怜转过头,问道:“魏前辈可知这曲子的名字?”

魏无羡答道:“琵琶女所唱之曲皆非民间编造,都是没有名字的。倒是前些日里听她唱的,是那位太子殿下到鬼王所在的鬼市寻人一事。”

谢怜与花城面面相觑,脸色不都不大好。魏无羡见了两人的神色,心下了然,道:“这唱的,是你们二人的事?”

谢怜颔首,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。

在魏无羡身旁坐着的蓝忘机察觉画舫内突然凝固的气氛,难得开口道:“无事,不用着急。”

“此话怎讲?”

魏无羡满脸都写着稍安勿躁,随即接了蓝忘机的话,道:“这琵琶女在此唱曲也不是第一年,每年都有新曲,不见重复。一来二去,也没人会探究曲中人是否存在。你们不必挂怀。”

谢怜闻此,稍微安下心:“当真如此?”

魏无羡笑道:“当真。不信你听,曲子又换了。”

谢怜一听,果不其然,琵琶女换了弹奏的调子,口中的词换成了:“春山好风景,美不过清秋君,万般风情,撩动了冰河心……”

那词儿与方才相比,更为缠绵露骨,而周围画舫里皆是一片喝彩叫好声,完全无人再注意先前的曲中人。但四人耳力极好,自然听到了这些喝彩声中夹杂的一声‘噗’声,随即便是一阵咳嗽,那声音听起来就如同把茶全喷了还呛到了一般。

魏无羡掀起帘子,看看旁边画舫中露出一角的青衫,以及旁边黑衫慌忙间曳动的模样。他勾唇一笑,看着谢怜与花城说道:“你看,没准同你们一样的人也在呢?我敢保证,这曲子我今天是第一天听见,过往从未听过。”

谢怜凝神细听,隐隐约约听见旁边的画舫里提到什么‘春山恨’,那语气煞是惊诧,似乎没想到会在此处听见此曲一般。在一片叫好声中,这样的反应着实引人注意。谢怜有些好奇,本想同旁边画舫里的两个人搭话,然而他扶在画舫上有些透明的手却告诉他,时已将至,是时候回去了。

魏无羡注意到谢怜与花城逐渐透明的身影,颇为惋惜地开口道:“看来时候到了。”

一日的游乐,四人都玩得极为尽兴,如今面临分别,不免有几分不舍:“魏前辈说的不错,姑苏当真是个好地方,我与三郎不枉此行。既然时日已到,我们也无法多做停留,只好先行一步了。”

魏无羡同蓝忘机向他们颔首致礼,道:“望有缘再见。”

待那谢怜与花城的身影完全消失后,魏无羡戳戳蓝忘机的肩膀,又扯扯蓝忘机的衣袖,一直闹腾着,直到蓝忘机握住他的手才消停,道:“那两人修成正果了。”

蓝忘机眼底泛起一些笑意,惜字如金地答道:“恩。”

魏无羡眨眨眼,似乎对于蓝忘机仅仅一字的回答不太满意。他整个人极为不端正地跨坐在蓝忘机腿上,道:“二哥哥呀,羡羡有事想做,你陪是不陪?”

“陪。”蓝忘机依旧惜字如金,只答了一字。但魏无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,不再纠缠。他朝着蓝忘机柔软的嘴唇上吻了几下,随即起身抄起旁边的竹竿,引着船向旁边的画舫不怀好意地靠了过去。

人生那么短,见到有趣的事儿不做,岂不是浪费大好光阴?

魏无羡怀着这般‘正经’的理由靠近画舫,而画舫中青衫的沈清秋心内却突然泛起了不好的预感,忍不住打了个喷嚏,对着洛冰河道:“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?”

洛冰河尚未回答,只叫了声‘师尊’,便听到了外面不请自来之人的声音:“两位道友,吃莲蓬么?”

这约莫,也算是另一段友谊的开始。

End

前篇为《莲花坞记》(cp 忘羡 花怜)后续接《走马灯》(cp 花怜)

文内琵琶女弹唱第二段为春山恨歌词,第一段完整版在这里放一下。

枫红浴火皇极观,叶茂敛泉太苍山。浮世三千皆苦难,君子傲骨几多折。初为凌云参天树,久经雨露化节竹。朝夕未知时已逝,重登仙宴怜素娥。素衣白裳唇衔月,无心相争惟怅然。湿露轻沾碧华霜,微露之光若星尘,怎与曦月共相争。明灯三千夺花冠,梧桐夜月隐红裳。庭水空明荇交横,静待伊人为匾书。天宫若日虽千丈,不堪鬼神心相牵。身死魂灭几浴火,红尘彼岸未相离。铜炉十载苦磨砺,方得护汝安无恙。千祸万患尚不畏,何惧此身堕无间?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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