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莲花坞记

上方文言 下方白话

夕日如绸斜晖艳,未及红衫衣袂舞。观中伊人温如玉,回眸一笑已倾城。太子手执异域器,奇之无恶却恼人。鬼王视之亦觉奇,然则未得此深处。半宿细探不得真,但熄红烛蝉空鸣。

素娥拢纱夜已寒,香炉跃雾悄氤氲。

再遇奇香入莲坞,太子鬼王落花中。可怜菡萏舞娇叶,清风徐来神思清。忽闻水上丝竹声,缠绵如若闻天音。移船行前方见真。黑衣如墨白衣雪,鬼笛悠扬琴声清。如竹修指点流金,云纹渐跃蛾眉间。墨眸微转声忽歇,眉眼轻佻顾花间。

扬言暗探此何地,潇洒儿郎眸轻弯,笑言美名莲花坞,云梦山泽最美处。

一见如故举匏樽,舟中莲香愈满溢。莲子自源白玉人,不喜言笑着云纹。披麻戴孝若神人,眸触墨色化春水,浅波涟漪腻人心。太子鬼王自知晓,别番心思扰心绪。白玉墨色已比翼,佳人何时结连理?鬼王心忆悦神日,何知太子念金枝。时过杯尽方回神,四眸一合绯落耳,心如鼓雷自多情,故作镇定言他事,岂知百态露深情,新友数观心自知。

杯盏狼藉日渐落,身形渐隐时已至。墨发郎君鸣笛声,忽言姑苏好去处,酒醇人糯枇杷灿,若有再遇必相迎。

白话

孟秋时节夕阳红艳,如纱如绸,缠得菩荠村每一处屋子都泛起一圈淡淡的赤红,平添几分华丽。菩荠观一如既往地摇摇欲坠,一副宛若清风一吹便要塌下的样子,但好歹在屋主坚持不懈等待救济的情况下,也还算撑着一把老骨头颤颤巍巍地立着。

有一小郎君身着一身如枫似血的红衣沿着小路走来,那步子初看是悠然,细看却带着几分急切。村里好几户未出嫁的姑娘都悄悄探着头望得痴迷,然而念头一转,又想起老父所言——此子已有妻室,是位金枝玉叶的贵人,听闻是这小郎君之自小就喜欢的,你呀,看来是没这福气了。如此一想,不免弄得心头黯然,自幽怨妒忌起是哪位金枝玉叶的富人小姐,得了这般好的夫君。

但又有一疑惑之处,却让一村里的人都很奇怪。既然家中有了妻室,还是位自小就喜欢的贵人,为何总往着破烂道观里跑,几乎日日陪着村里这位仙风道骨的道长?自古便说温柔乡是英雄冢,拢了软玉温香骨头都该酥了,怎么还天天往外跑,倒像是观里的道长,才是他口中金枝玉叶的贵人。

而话说那位仙风道骨的道长今日一早就出了门,听闻是有人不远百里赶过来请他去除邪,到那小郎君来时,也不过是前脚进后脚来罢了。

红衣的小郎君跃着步子推开门,一眼便看到观中那张破桌前坐着的白衣道长。那人手里拿着个香炉。香炉身似熊,鼻似象,眼似犀,尾似虎,以肚为炉。看这般形状,不像是境内之物,倒像是异域的古玩。

似乎是看那香炉太入神,白衣道长听到推门声甚至有些被吓到的模样,但回眸看到如往常一样身着红衣的人,立刻便笑逐颜开,眉眼弯弯,活像见着的不是朋友,而是三秋未见的伊人连声音里都泛着喜悦:“三郎,你来啦?”

听闻此言,那小郎君挑眉一笑道:“几日未见哥哥,甚是想念。哥哥手上拿的,可是今日寻回来的邪物?”

谢怜颔首,又低头看了几眼那香炉,确定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,才一边将它递给花城,一边启唇道:“我听那户人家说,这香炉是屋主早年游历时得到的,这几日被家中的幼子翻了出来,见他喜欢,便放到他屋里燃上香,谁知第二日那小孩身上一块青一块紫不知出了什么事。等他娘一看,却发现那些瘀斑和几年前幼子顽皮时摔的地方一样。

家中人一想便知道是香炉的问题,便收了,可没安稳几日,只要和那幼子靠得近的,便会做梦,有好梦,有噩梦,但大多数人都支支吾吾不肯说到底梦到什么。虽然恼人得紧,但我细细看来,此物没有杀气也没有戾气,断不会害人。不过……想来是我学术短浅,到底没看出缘由,于是便将它带回来,想问问三郎可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。”

花城捏着香炉看了半晌,随即抬起头有些抱歉地笑了一笑,道:“哥哥,我也未曾见过。但如哥哥所说,此物约莫不会害人,不如点上香料看看,说不定能知道什么。”

谢怜点点头,便拿出今日那户人家赠的香点上了。然而同花城研究了半宿,却也未看出什么端倪。倒是那香似乎又安神之用,谢怜几乎眸子都要成一条缝,好似数日未睡过一般。实在撑不住,谢怜便将香炉收起来、熄了灯,拉着花城在席子上一同睡了。

秋时不如春末近夏时动物植物都一副活跃的样子,菩荠村里只偶尔响着孤鸟的啼叫和减弱的蝉鸣,倒显得几分萧瑟。随着月的东升,夜里也不禁泛起寒意。而菩荠观里收的香炉里却暗暗口吐屡屡的轻烟,轻轻将草席上共眠的两人包裹起来。

 

谢怜沉沉的睡了一觉,而惊醒他的,是悠扬清越的笛声和琴声。

作为太子,谢怜自幼便善六艺,通习礼仪经传,对丝竹之声自是甚有心得,好坏一听便知。此时听此一曲,谢怜还尚在神思迷糊之时,便在心中赞叹,此曲当真悦耳如天音。而让他真正醒过来的,却是一股泛着莲花清香的和煦之风——菩荠村连水地都没有,哪儿来的莲香之说?

谢怜猛地一睁眼,一看便看到正巧醒了的花城,立刻松了口气,道:“三郎,那香炉必有古怪。”

花城似乎还有些迷糊,隔了半晌才回答道:“哥哥,不如先看看这到底是哪里吧?”

谢怜闻言便从抬眼看向四周,越看却越心惊。这儿分明是水乡之景,且非江南一带,那水一看便知不如江南之水那般柔和。

笛声和琴声仍旧未停,谢怜从舟中站起,细细凝望,周边放眼望去,尽是粉绿交缠,莲清水绿,合着悠扬的乐曲,说是仙境也不为过。莲丛中乍一看并未发现什么奇特之处,但顺着乐声,轻易便寻着了源头。

莲丛间还有一小舟,比谢怜和花城所在的要更宽敞些,放着一张小桌,上面摆着一架琴、一个肚肥颈细的酒壶和两个小碟,一小碟里装的自是清酒,而另一小碟里盛得却是流金一般的液体。

谢怜初看只猜测是密友来此处游玩合奏,细看却直道几声非礼勿视。

舟上有两男子,一人繁复秀丽的白衣,一人看似简练却暗有华丽的黑衣。弹琴的是白衣男子,鸣笛的自然便是黑衣的。那黑衣的男子原先是双手执笛,右手上还不伦不类地绑着一条抹额,瞧他眉眼一弯,竟忽然单手吹笛,不知从哪儿搜刮出来一只极细的笔往小碟里一蘸,提手便在白衣男子的额头上点起额妆。不过一会儿便笔一扔,又双手把笛声吹得更为清越动听。

白衣男子虽面无表情,但眸中流露的俨然是温柔,琴声不停,追着那笛声忽起忽落,缠绵得紧。而谢怜再细看,赫然一朵金云纹浮现在那人额间,合着一身神息,煞是好看。

要说替人点妆一事,无论在话本里还是在他人口中,都是闺房之事,极有私密的意味,而做了这事的两人,关系自然不单纯——额点云纹妆,流金含相思。

不过呆愣地看了这么一会儿,舟中的两人也注意到了这边,谢怜看到那边黑衣的那位转头挑眉看过来,便轻咳两声,扬声道:“敢问两位道友,此处为何地?”

黑衣的男子听到这句话显然愣了一下,随即眨眨眼笑眯眯地开口道:“此处乃莲花坞,云梦山泽最美之地。二位从何而来?我看着二位觉得挺有眼缘的,可有幸交个朋友呀?”

谢怜转头看了看花城,随即便小施法术,让风推着舟缓缓行了过去。离得近了,方才发现,这舟可不比他们的只大了一点,便是再来三四个人,再置一张桌,也是尚有空余之处的。

便如那黑衣男子所说,果真一看便合了眼缘。待谢怜和花城上舟之后,四人互相交换了名字,又细细交谈,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,才理清楚了来龙去脉。

此处是现世,只不过这个现世却并非他们原本所在的地方,想来是那香炉做的好事。心思及此,谢怜便开口问了那香炉的事,本来只是顺口一提,谁知对面坐着的蓝忘机和魏无羡对视一眼后,便启唇道:“却有此物,只是不久前遗失,未知去处。”

“没想到竟然丢到你们的世界去了,这香炉可真是奇物。”魏无羡接上蓝忘机的话语,前一句笑嘻嘻的,后一句忽然又正经起来:“不过建议你们尽早把它送的远远的,要不然就找个什么东西把它封印起来,否则这事没完,指不定你们明天又要到哪儿去了。”

谢怜听了点点头,心中却还是有几分不舍的,毕竟这香炉并非邪物,还有此奇处,闹得谢怜那几分喜欢古怪小玩意的心思有些乱乱的。

魏无羡似乎看出了谢怜那几分不舍,便也不再提,香炉不害人,只带人入虚实,思来想去,他人想要留下,也没什么坏处,倒免了那香炉又到处跑,惊吓了寻常人。魏无羡转了话题,又拿出一个写着天子笑的酒坛子,大有‘今日幸得佳友,不醉不方休’的意味。

四人一直喝酒谈天说地,魏无羡中途还怂恿着谢怜弹了一曲,而越是交谈,便越觉得相见恨晚。无论说到奇闻异事,还是天文音律,皆是一拍即合。

而这么不知不觉的,谢怜也喝得有些微醺,身子都有些歪歪斜斜地倚着花城,花城则不着痕迹地揽着他,眸里自是春水一潭。

谢怜虽有些醉,但还没这么不禁酒力,说白了,就是因为心中的那点小心思,催着他利用不胜酒力的理由,离花城更近些。

今日得新友自是幸甚至哉,但细观却又不由得生出些许艳羡。

舟间除了酒盏,还有许些被剥空的莲蓬,那一粒粒清甜的莲子,有大半都是蓝忘机不言不语之间剥出来塞在魏无羡嘴里的。

中途里谢怜听闻蓝忘机不甚酒力,便谁都没劝酒,谁知此人顾着捎莲蓬,无意间拿错了魏无羡的酒盏,一口下去便栽倒在桌,吓了谢怜一跳,连花城端着酒盏的手都一起抖了一下。不过也因此,谢怜头一次见了这般喝酒先睡后醉,且醉了却举动分毫不乱的人。

然不过须臾,那边的动作便越看越不对劲了,绕是有点妆一事,也不比蓝忘机醉酒后来得明显。

醉酒前,那两人似乎还顾忌着些,举动也不太逾越,顶多看来是一人面无表情却眼含柔情地剥莲蓬,另一人顽劣间还时不时对另一人侧眸而笑。

醉酒后,对面两人的坐姿便极不端了,魏无羡基本已经陷到蓝忘机怀里,莲子也从自己吃变成被投喂。

待过了数个时辰后,近傍晚之时,蓝忘机方才酒醒,醒来虽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,可从他泛着薄红的耳垂来说,看得出他觉得在他人面前露出这些姿态,煞是窘迫。倒是魏无羡一直笑嘻嘻的,拿着那条云纹的抹额卷来卷去。谢怜瞧了几眼,便也装什么事都没有,只在心中暗叹,这两人感情真是好得让人羡慕。

有旁人对比,某些心思就十分明显了。谢怜看着对面举手投足间自透一股狎昵的两个人,再转念一想花城口中提起过的那位金枝玉叶的贵人,不由得有些苦涩,忍不住抬头看了花城一眼。未曾想花城也恰好侧头看他,四眸便相合。

花城朝谢怜一笑,随即悠悠地、好似什么事也没有一般转过头继续喝酒;而谢怜则有些慌张地低头,活像做了亏心事被抓个正着,心跳快得令血液都尽数往脸上涌。

此时的花城和谢怜各有自己的心思,一人回忆着悦神之日,用眼角的余光瞥着另一人,笑得愈发开心;一人低着头红了脸,心中却想着那金枝玉叶的贵人,满心烦恼。但总之,两人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,尽在身旁伊人处。

而对面坐着的魏无羡和蓝忘机将这些情态尽收眼底,心中自有计较——这两人也不单纯,且事还未成,还在试探的时候。

魏无羡见了这未结连理尚处朦胧期的仙侣就有些心痒,刚想开口作弄一番,却被蓝忘机拉了一下衣袖。魏无羡侧头看着蓝忘机,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,方才发现两人身影已有些虚幻了。于是魏无羡开口道:“看来时间已经到了,我吹一曲,为两位送行吧。”

说罢,便同蓝忘机合奏一曲,曲终之后,望着谢怜和花城几近消失的身影又笑眯眯地道“若二位再来,可一定要来姑苏瞧瞧。天子笑便是那儿的酒,而且那儿的姑娘个个说话都软糯软糯的,长得也好看——不过,想必最后一个对二位是没什么用了。若有再遇,我与蓝湛必定相迎!”

待两人身影彻底消散之后,魏无羡滚到了蓝忘机怀里笑得欢;蓝忘机轻轻地摇摇头,泛着笑意的眼中尽是宠溺与无奈。

要魏无羡管住那张嘴,这辈子恐怕都是不可能的。

当花城和谢怜在观中醒来时,都还觉得梦尚未醒,又或许那边才是真实一般。迷迷糊糊了一阵子之后,谢怜道:“三郎,他说最后一个对我们没什么用,是何意?”

花城摇摇头,道:“不知,但哥哥还是依他所言,把那香炉封起来吧。”

谢怜点点头,满心不舍地将那香炉封了起来。如此,此事便告一段落,但姑苏一约,却留在了两人心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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